第八回 叱列伏拚死吞珠 五阳火冒险自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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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一会儿,树丛骚动,窸窸窣窣地一阵响,所有突然长成的大树,又开始缩了回去。按理这些树木就算快速生长,快速死亡,也该是凋零萎缩下去才对。可是眼前的景况却是把生长程序倒了回去,就如同一个老年人逐渐年轻,变成中年人、青年人、少年而幼童一般。前后没多久的时间,所有的树木已全部回到地底下,只见叱列伏熙躺在地上,那个木拓就蹲在旁边。
江衡还来不及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突然脚下地面隐隐震动,先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接着哗啦一声巨响,在元真与叱列伏熙之间,从地底下窜出十几株树苗,而且突然长成大树,将两人隔了开来。
那人闻言,连忙下跪,拱手道:“属下木拓,见过四皇爷!”
“四爷勿惊,待元真叫他现出原形,四爷便能明白!”
“我……我的珠子……”才一转眼,元真好像又虚弱了不少,脸上毫无血色:“拿……拿回来……”
“元真说得不错,真相只有一个。两边一定有一边是灭度主的人,到时身份揭穿,一定有一场架好打……我得提防有人突施毒手。”
这三天中,只要元真在树洞里,江衡就一定在旁边。而如果要出外弄吃的东西,江衡也都找元真一起行动。所以三天下来,倒也平安无事。
“元真,我帮你把火羽凤珠拿回来了,但我也答应了这两人,要保护他们生命安全。我江衡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,把信守承诺看得比我的性命还重要,你可别挑战我的底限。”
“够了!”江衡长剑斜引,剑尖指着这个自称木拓的:“少来这一套,我是让你们骗着好玩的吗?叱列伏熙呢?叫他出来!”
江衡“哼”了一声,不以为然地道:“我不用你保护。你放心,有我在,元真伤不了叱列伏熙。”
至此,江衡在三人面前,奠定了己尊彼卑的原则。并且也打算以这样的态度,与未来所有自称来扶助自己的人自处。
“我知道了,你是说要拿回火羽凤珠,是不是?”
这段过程有点久。江衡时而回头看元真的情况,时而注意木拓取珠的进展。正等得有点心焦之时,那叱列伏熙突然“啊”地一声,头一仰,张嘴吐气,口中隐隐有光亮透出。
江衡不知如何是好,转头去瞧元真,却发现他脸色苍白,正退出几步,喝道:“还给我!”伸掌一推,正对的树身,“波”地一声,爆出一团火花。火消烟散后,但见树皮上只是焦了一片,却是丝毫没有损伤。
“真是笑话,我不带四爷上佛魔山去见道尊,难道还要向北,送到你们灭度主那里去吗?”
“那好,元真,由你带头,帮忙找个地方。”元真应诺,转身离去。
木拓忙道:“我……”
“叱列伏熙!叱列伏熙!”江衡提剑冲到树丛前,朗声道:“出来说话,你要是再不出来,可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“要排除万难,协助四爷登上地皇之位。”
“元真,你怎么了?”江衡见他的脸色比发掌前更难看了。
“叱列伏熙吞了火羽凤珠,打算要和元真同归于尽。”
来回踱了几步,树丛毫无反应。江衡勃然大怒,喝道:“好!这可是你逼我的!”
江衡看看元真,又看看木拓,续道:“你们两边,都说对方是灭度主的手下,都说自己才是道尊派来的。其实这件事情要弄清楚不难,但在我弄清楚之前,你们谁也别向谁动手。先动手的,我就当他心虚。”
“他也是逼不得已的,要不然他就要给活活烧死了。”木拓道:“我也要他吐出来。可是他说,不吐可以拉着元真一起死,要是吐出来了,却只有他死定了。”
“我不是说过别再玩了吗?”
江衡道:“你嘴上说得好听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?”
“你说过,你是道尊派来的,除了保护我之外,还有什么责任?”
“叱列伏大哥,我求求你先将珠子吐出来吧。四皇爷他已经明白了。”木拓一边说,一边使劲压着他的肚子。
然而元真也不笨。见他大玩铁枪神技,停止攻击,身子一让,再度四处飘荡。叱列伏熙手上枪法威力越大,元真的身子就越轻,毫不受力。
江衡打断他的话:“好,那这样,我不要他死,我也不要元真死。有什么办法可以办到?”
“你背得动他吗?”
“不,元真心甘情愿,死心塌地跟着四爷。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一声起了作用,只见元真身上闪出一道光芒,一团火球倏地飞了出来,不但将叱列伏熙的短戟吞没进去,还直朝着叱列伏熙身上撞。这下又快又急,叱列伏熙无暇闪避,另一柄短戟架来,双手执握,面对面迎接那团火球。
元真一惊,转个弯要绕过去。岂知那些树木仿佛有灵性似的,随即在叱列伏熙四周发芽成长茁壮,开枝散叶,顿时将全身着火他,包得密不透风。
叱列伏熙赶紧向后弹开,身子一抖,迅速拍熄身上余火。元真哪肯放松?手上火光大盛,一条火柱直接朝他身上喷。江衡见过元真用这条火柱顶住几百斤的青铜鼎,威力可不只是光是火焰的热度而已。
叱列伏熙见双方交手超过六百回合,如此下去,不知何时方休。人穷则变,忽然心生一计。抓准时机,一枪刺出,便在元真避让之际,枪身一抖,铁枪变回两把短戟。因为戟首互勾相连,作用有点像双节棍,前半段一歪,直往元真左肩甩了过去。
“是你!”江衡想起那个花会上的怪物。
“但眼前我已经决定的事情,你都不能听命,我江衡又怎么敢奢望你会全心全意帮我?尤其你的法术如此高强,要你屈居在我之下,是为难你了。你曾救过我,我也不只一次救过你了,大家算是扯直了。你这就走吧,从此我们两不相欠,互不相干!”
“刚才我的话你也听见了,既然自称是我的属下,就该当信任我,我说过不会让元真伤害叱列伏熙,就是不会。你要是不信任我话,那你们现在也可以先走了。”
两人一时之间,打了个难分难解。
“是,属下遵命!”
江衡手腕一转,踏上一步。元真再闪,江衡便跟,一连几次,那元真始终躲不开江衡长剑的制肘。脸上一红,不由得喊了一声:“四爷!”声音中颇有气愤之意。
那江衡出言提醒元真,是基于关心,但却没想到要害叱列伏熙,见他这一招接得有些勉强,心中惴惴难安。再见那团火球虽然受到阻挡,无法直接伤害他,但体积却不断膨胀长大。
叱列伏熙愀然变色。木拓抢道:“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,道尊会在佛魔山上?真是见鬼了!”
“你喊我什么?”江衡知他动怒,但却想趁此机会教训他。
江衡大骇,大叫道:“元真,停手!停手!”
江衡心念一转,道:“木拓,你说我是四皇爷。我要叱列伏熙死,你不反抗,却要一起死,是不是?”
“距离佛魔山的距离?那是什么意思?”元真插嘴。
江衡将信将疑,走上前去,说道:“你说他伤了?他怎么受伤的?”只见叱列伏熙双目紧闭,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,身上衣物多有焦痕,而裸|露在衣物外的肌肤则蒙上一层黑灰,看不出来有多严重的伤势。
江衡心中骂道:“他妈的,这个臭小子,就是不相信我的能耐。”
江衡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,忍不住出言,要元真手下留情。不过这一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,他话才刚说完,突然间“轰”地一声,那团火球瞬间吞噬了叱列伏熙。
呼呼一阵风起,两道人影,出现在四人眼前。
“你不必这么凶,到底谁对谁错,到镇上一问便知,懒得跟你们罗唆。”元真话锋一转,续道:“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找机会开溜,免得到时有人说我元真欺负一个病人、一个傻瓜,胜之不武。”
元真不理会江衡,手握火羽凤珠,说道:“火羽凤凰听令,我命你尽一切所能,让身处在你五阳真火中的所有事物,现出原形!去!”说罢,将火羽凤珠朝着全身着火的叱列伏熙扔去。
“受伤?去,把他弄出来!”江衡道:“就是用抬的,也要给我抬出来。要不然等我杀进去,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四爷,他们两个是灭度主派来要杀你的,你这样做,不是纵虎归山,养虎贻患吗?我受道尊所托,不能让你自陷险地……”身子一动,要从他的剑尖范围移出。
江衡不答,转过身去,与木拓说道:“木拓,你与叱列伏熙都自称是我的属下,喊我四皇爷,是吗?”
那个叫木拓的再拜,起身钻了回去。江衡虽然不相信他会这么听话,但那树丛十分诡异,若是贸然进入,说不定自己反而要给困在里面了。
木拓将信将疑,迟疑一会儿,终于下定决心说道:“好,我也不要看着叱列伏熙死。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在元真的手下好了。”
叱列伏熙与木拓瞪了元真一眼。元真眉毛一扬,以胜利者的姿态,带头先行。
这一回叱列伏熙没有变化别的花样,短戟一脱手,便像风火轮一样打转,直往元真身上飞去。江衡怕元真人在翻腾当中,没能瞧见,便大喊一声:“小心!”
元真木拓两人称是应诺。
这下变生肘腋,元真有点措手不及,连忙将身子一矮,斜斜滚开。叱列伏熙见机不可失,左手接回短戟,双手交替,如车轮般横扫过去。他的短戟可长可短,说到就到,元真立足未稳,只好趁势向后不断空翻。叱列伏熙紧咬不放,步步进逼。
“为了我的伤势,大家耽误了不少行程。属下建议,即刻起身,到最近的城镇,找保定观观主证实这里距离佛魔山的距离。”叱列伏熙伤后第一次开口说话,就是要辨明身份。
才这么想着,那元真又再度踏步上前。江衡心道:“元真的气力只怕比叱列伏熙差些,时候拖久了,相当不利。”从背上抽出长剑,无论如何,不能让元真伤了。
果不其然,忽见叱列伏熙左手一扔,将短戟掷了出去,元真一惊,低头避让。却见叱列伏熙便趁这隙避开,右手短戟伸出,将飞出的短戟勾住,用力甩开,两枝短戟连成一线,忽然变成了一把长枪,再甩两下,枪身暴长三尺多,通体银白,熠熠生光,始将起来,虎虎生风,逼得元真再度将战圈拉大。江衡心道:“叱列伏熙也察觉了。”
“慢着!元真,你给我站住!”江衡长剑指出,拦在元真胸前。
他往后退开两步,虚挥两剑之后,摒气凝神,心中暗道:“剑啊剑,你虽然不是口什么名贵的宝剑,但是你也跟着我也这么久了,所谓剑在人在,剑亡人亡,我们两个也算是生死之交了。我知道你来到这里之后,成为法器,颇有些不同的威力,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发挥而已。所以我希望你再显灵一次,让我抓抓那个感觉,要不然,我们两个就干脆别混了!”
喀啦一声,那树木应声从中裂开。江衡没想自己一试就成,大喜过望,兴奋之余,多劈了几剑。只是那树木的裂缝只是依着他自己的速度不断扩大,与他挥不挥剑,好像没有什么关系。
“四……四爷……”
江衡急忙过去搀他,自责道:“都是我不好,我不该有疑心的。”江衡心想,若不是自己受到叱列伏熙的煽动,也就不会惹得元真不高兴,只要两人合力,元真如何会受伤。
木拓将叱列伏熙放躺在地,一旁跪伏道:“有四皇爷这句话,木拓甘愿永为皇爷前驱,绝无贰心。”
到了第四天早上,叱列伏熙已经能够起身行动了。
“什么为何?”
便在此时,只听得轰然一声,元真全身冒出火光。那时叱列伏熙逼得正紧,距离不够,一时之间,竟引火上身。
可是只见那叱列伏熙舞起手中双戟,便宛如在身前形成一堵铜墙铁壁,稳稳地抵住了元真的火柱。火焰去势受阻,从他身前四散飞溅,点点火星像是下雨一般,落在身子四周。
正自惊疑不定,那裂缝中钻出一团黑茸茸的东西,在他面前站了起来。黑茸茸的外表剖开,露出一个人来。江衡仔细一瞧,原来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披着黑绒斗篷,缩头缩脑的,难怪看起来乌漆抹黑。
心中发了一顿牢骚,也不知有没有用,念了几遍新学的本命咒,剑身高举,大喝一声:“劈开!”同时“唰”地一声,虚劈一剑。
江衡只知道元真莫名其妙地受了伤,却不知他伤在哪儿。听他提到珠子,想起那颗火羽凤珠冲入叱列伏熙的火团之后,果然就没再出现,难道眼前元真的状况,就是因为这个关系?
“元真,你少装蒜了。你骗四皇爷要带他去见道尊,却领着他往佛魔山而来,到底是什么缘故,还要我多费唇舌吗?”
木拓大惊,身前不远处的土地上,必必剥剥地,又开始发芽生叶。
木拓道:“四皇爷,叱列伏熙受伤了,可不可以就近先找个地方,让我替他养伤?”
元真的火力虽然稍有降低,但叱列伏熙还是选择抵御防守,刚好与先前两人的攻守位置对调。江衡看得出来,两人都在保留实力,显然都对对方的能耐很清楚。
江衡正要招呼叱列伏熙与木拓快点跟上,忽然间,半空中传来一阵冷笑,说道:“看样子,你所谓的计划,已经给人识破了。嘿嘿……主人要我来告诉你,不用再多费心了,直接拿他去见……”
江衡不理会,回头喝道:“还有你,木拓,不准再躲进去了!我刚刚说过什么?你当作是放屁吗?给我停下来!”木拓一惊,才刚刚从地上冒出头来的绿芽,又全部缩了回去。
“往右走……”叱列伏熙道:“离你那什么佛魔山越远越好。”
“叱列伏熙受伤昏迷,还没醒,只怕叫他不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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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?”江衡惊道:“他何苦如此?叫他快吐出来。”
江衡知到自己想得到这一点,这三个人也一定想得到。当下便要三人走在前面,自己落在丈外观察。元真与叱列伏熙、木拓两人,自然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。
木拓一愣,喃喃说道:“木拓与叱列伏熙受道尊所托,前来迎接未来天下的圣明君主,并发誓以生命保护四皇爷安全,对抗来自灭度主的威胁。嘿……如果我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四皇爷,竟然倒戈相向,执意要杀叱列伏熙来救灭度主手下的话,那……”语意一转,斩钉截铁地道:“那么就请四皇爷先杀了我吧……忠义正直如叱列伏熙竟要死,我木拓也不想活了。”说到后来,声泪俱下,激愤莫名。
“你是被逼的,并非自愿吗?”
江衡听他称树为木头,觉得有些好笑,但听他话中涵义,这些快速生长的树木居然是他弄出来的,便又笑不出来了。
如此又僵持了好一会儿,元真暴喝一声,踏步上前,手中火柱瞬间变成一粒粒拳头大的火球,不断地朝叱列伏熙打去。江衡知道元真刚才那番火柱攻击,耗力不少,所以拉近距离,改以断断续续的火力进攻,维持体力。
木拓点头。
江衡见两人又要斗口,便道:“往哪边都一样,我不虽不怕麻烦,但也不认为离什么地方远一点,就会安全些。我们就往左。”
江衡剑尖指来,说道:“那我把他的肚子剖开,一样可以拿回珠子。”
“我没事……”元真缓缓站起身子,便要朝着叱列伏熙走去。
江衡关心则乱,跟着上前,却见那元真竟然腾空而起,身子越翻越高。叱列伏熙大喝一声,再度将手中短戟掷了出去。
“四爷……”元真吃惊地看着他。
“我说往左走……”元真道:“要不然等一下还要往回走,岂不麻烦?”
木拓道:“我可以帮叱列伏熙把火羽凤珠吐出来,可是……可是这样的话,元真能马上恢复元气,叱列伏熙却还要好几天。我木拓一个人,只怕不能同时保住你们两个……”
江衡大喜,说道:“元真,你没事吧?”
木拓恭恭敬敬地道:“是。”
元真不答,又是一掌拍出。同样“波”地一声,同样爆出火花,可是威力已经减弱不少。
“什么我们?什么敌人的?”江衡奇道:“我何时跟你们两个成了我们?元真又为什么是我的敌人?”
只见木拓毛手毛脚地将叱列伏熙扶起坐好,接着坐在他身后,两手由他的腋下穿过,置于脐下交握结印。眼睛一闭,叽哩咕噜念出一大段经文。模样正好与元真相对遥遥呼应。
“元真,等一下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元真大叫一声,跪坐下来。
元真虚弱得说不出话了,只点了点头。江衡顺着他的肢体语言,搀他就地盘膝而坐。只见他两手缓缓在胸前勾指结印,口中跟着念念有词。江衡听了几个字,知道他念的是本命咒护身符,这才知道事态严重。
几乎便在同时,元真眼睛一睁,眼光恢复原有的神采。
火羽凤珠窜入火团当中,顿时将原本红色的火光,变成诡异青蓝色。那元真原本脸上还挂着笑意,冷眼瞧着火势,过了半晌,忽然脸色一变,惊道:“不好!”身子一动,向已成为火团的叱列伏熙奔去。
“元真是我们的敌人,四皇爷为何要杀叱列伏熙来救他呢?”木拓一脸惊恐。
元真大惊,伏地跪倒,说道:“元真绝无此意,请四爷收回成命!”
叱列伏熙用肉体勉强留住元真的火羽凤珠,导致真元耗损,虚弱异常。因此,他在元真找到的树洞当中,木拓帮忙调理下,直躺了三天三夜后,这才睁开眼睛。
双方一言不合,又要大打出手。江衡出声遏止,这才分开。
江衡见他语意诚恳,重义轻命,也不禁动容。心想:“叱列伏熙有这样的朋友,绝对不是大奸巨恶之人。如果灭度主是所谓的邪魔教主,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手下。难道……”
“四皇爷,叱列伏熙情况不对,属下不敢移动他,只好让这些木头退下。”
元真不用睁开眼睛,也知道他要命的东西回来了。待那江衡捧珠的手一接近,便直接将嘴张开。江衡会意,把火羽凤珠放进他的口中。元真迫不及待,立刻将珠子吞了进去。
木拓大惊失色,问道:“那是为何?”
才说完,一颗发光的珠子,从叱列伏熙的口中窜了出来。江衡大喜,上前接着。他曾仔细瞧过这珠子,一看就知道是火羽凤珠,当即二话不说,便拿去给元真。木拓瞧着他厚此薄彼的举动,心中不禁惴惴。
这种奇异的景况先前在某一处道观的后山上,也发生过一次。那时元真带着他要去找接应的人,没想到却在中途遇到埋伏。江衡第一个反应是:“灭度主的人?”绕着树丛迅速奔了几圈。提剑斫去,声响沉闷,木质坚硬异常。
不一会儿来到岔路口,元真走在左首,自然而然地往左拐,叱列伏熙走在右首,也自然而然地向右弯去,走了两步,两人同时停了下来,互看一眼。
木拓慷慨激昂,道:“没错!”
叱列伏熙、木拓与元真三人一听,都立刻退回到江衡身边。